烏龜

雨天,依然是雨天,下午去海裡潛水洗澡,海水混濁,不過,一些於即將被我射到的時候,烏龜從我身邊溜過來把魚群趕走,氣死我了,不只一次,三次,在海底真想跟牠打鬥,但牠卻又溜之大吉,臭罵牠,牠聽不懂,只好承認在海裡疏牠。回來的時候,瞧見老海人裸著上身在郵局大門喝酒,我知道他沒有存款簿,存款是一罐又一罐的啤酒,等浪平的時候,他會去海裡提款,把章魚換成新台幣,所以他不得不繼續潛水。

會跳舞的藍色

會跳舞的藍色,是海洋,你不知道,這是海洋的告訴我的,老海人告訴他的朋友老董。老海人使終就這麼一句短話,他沒有第二句,好像弟二句要等好幾天的感覺,其時我也無法接第二句,老董的中文很好,達悟語更好,她倆喝酒只討論水世界的故事,老董說,海洋讓我忘記我曾經有過女朋友,老海人摸摸白色的鬍渣,說,我在藍色的雲霧裡跳舞,交配的海蛇笑著說,別破壞我們古老未進化的舞姿。
他們的對話好哲學,我卻無法進入他們的語言,夜深了,他們又各自走自己的路回家,好像甚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感覺,然而,他們在明天的某個時間點,他們又會相聚,各看各的海,說些,會跳舞的藍色故事。

海洋跟他們的故事

夜間我去隔壁部落牽我的機車,回來看見老海人與大他兩歲的潛水朋友坐在公路邊的涼台上望著海,他兩已經六十多歲了,光棍,各自喝著自己的老米酒,我曾經都跟著他們潛水好幾年,昨葉我沒有跟他們坐在一塊,說,不好意思跟我坐在一起,因為沒去反核。我坐在公路邊看著他們,想著他們的過去,心情忽然沉重了起來,若是沒有老人年金,他們身無分文,有時想送衣服給他們,很怕傷了他們的尊嚴,想舉起相機幫他們留一張照片,卻不忍心抓住他們的生靈,而我不願意買酒給他們。我坐著,無數遊客的機車往返,車燈閃過他們望海的身影,沒人跟他們說話,我卻找不出話題。酒喝完了,一個往東,一個往北,明晚只要沒有下噢,他們還會在那兒說海洋跟他們的故事,也許明晚我煮一鍋魚湯跟他們說現代海裡的故事。

撫平寂寞的夥伴

相同的潛水地點(象鼻岩),相同的午後二時,我去潛水射魚,約是兩小時上岸,潮水很好,在下海之前,遇見觀光客跟我聊天,他們也看我下海。如此的魚獲,就現在來說,所用的時間恰當,回家殺魚的時候,隔壁民宿的遊客過來買了一條鸚哥魚。時間總是如此的過,也定時的閱讀,過慣了這樣的日子,也多了思考文學創作的內容。朋友問我,為何不去做民宿生意,可以賺錢啊,是的,然而,從接客、陪客、到送客是生活美感的虛耗,也或許本人不適合做旅遊業吧。
貓咪已長大了,在我肩上監視我們吃魚,我不給他吃,或許是虧待它,不過,一旦習慣給他吃魚,那麻煩就大了,只好繼續買飼料給他吃,她已經對於沒興趣了。而我繼續頓於有濃厚的興趣,對我,海洋與魚類是撫平寂寞的夥伴。

蘭嶼曬鸚哥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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