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醒比酒醉更顯得孤寂

想一想在深夜,老海人已不再喝醉酒了,也不在黎明前經過我家門了,這是好事,好像他體內的血脈不再需要酒精的助興似的,說明他比以前清醒,也比昨日老,他的眼神因而顯得更為孤寂,他家的電視壞了好幾個月,即使空房也容不下他的寂寞,就如他的身體容不下新衣,他的雙腳容不下新的藍白脫鞋,他的酒伴老董笑他酒量退化許多,他說,是的,其實,他的清醒比酒醉更顯得孤寂,此時,他已不再咆哮,不再暴怒,一生沒有女人緣,這也說明我的小叔公,他的父親不再是傳說中的奇人,我於是在黎明前也顯得落寞許多,只好藉著寂靜多寫幾個字,給自己清醒。

來訪山魂

與德國紀錄片導演尚我民族稱的”惡靈的海洋”我砍一棵羅漢松作為我今年釣到大魚,捕飛魚食用來晾乾魚肉的木頭,上了無數次惡靈的海洋,第一次留下鏡像,山裡的海洋以淤積了,或許惡靈的孩子們已不在游泳了,他們已被前來的台灣遊客趕回洞穴裡避陽氣,此時的來訪山魂,我從山裡帶回一根樹心裡踏實許多。

 蘭嶼天池 惡靈的海洋

第四塊木板

蘭嶼大船第四塊木板

這樣的第四塊木板,粗大三個手臂環抱,切成兩塊,於是找來部落的年輕人協助,山路區區不平,全是鵝卵石,木頭又重,此憶起前輩們在山裡伐木的辛勞,然而到了部落實所有的辛苦也就自然的消失,成為我們與山林的故事,承繼著原出勞動的甜蜜,在海上的漁撈成為縣性的達悟人的海洋觀。

伐木的鬥志與體能

這幾個月來部落年輕人上山伐木的鬥志與體能,熱情也已疲憊,昨日上山的只有五位,當然我也會累,或許是自己對於伐木對於樹靈曾經參予過與老人家們共事過的經歷,多了對山林的敬愛,迄今我們以砍了二十三棵樹,剩下來的是最累人的四顆側旋板塊,這需要十五人以上的人力。因為投入造船的傳統工作,也就疏於在連書寫心情,甚至我的長篇小說都還沒趕工,有些緊張,氣溫上升作日來了很多遊客。

 伐木造大船

祝福船靈

上山伐木是跟山林樹神要求協助,觀念如何,每個民族有不同的儀式表現。外甥爬上樹上切掉隻幹,因為樹木會倒向深谷,樹切到一半,我們用繩索綁住,讓他平安的島向緩坡平地,如此樹木與人都處在安全的地方。我們將伐四十一顆樹才能完成一艘十人大船,祝福船靈。

外甥爬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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