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寧靜的感受在大島與小島之間,民族族裔移動頻繁的時候,表現的是親切與疏離的流動,漢族的舊曆年在上班與休假間向是颱風來臨的景致,部落人潮忽然暴漲,候鳥似的過境讓人思索浪濤瞬間變換的潮動。我總是寧靜的觀察族裔的移動作為省思的面具。老海人就住我家後邊,我家巷子也是他回窩的必經之路,沒有小孩的他,在每年漢人的年節,移動的人潮在他身上的經驗,沒有迎接與送行的儀式,他在歲月的運行中逐年老邁,他背著魚具想去潛水抓章魚,他卻無法拒絕晚輩們喝一杯的誘惑,喝一杯是喝到酒醉,潛水與喝酒之間的選擇,是選擇失敗的這一端人生,我看著他,他不選擇望我一眼,估拎一人回他的窩,放回魚具,坐在家門,堅守他最後的平靜’望雲發呆,當人去島空之後,他會騎機車環島巡視,最後會跟我說,孩子;我們的島嶼很輕了,是的,候鳥飛了,我說。
零分先生
嚇我很大跳,我的侄兒達卡安過去我稱他零分先生,學校考試成績0多於個位數的分數。他國中畢業之後,我教他如何觀察海流的移動,那時他就下了他這一生最大的誓言決心,就是剃除0分先生的汙名,後來他抓魚抓章魚變的非常厲害,我因而改稱他為”海洋大學生”他笑了,笑得非常自傲自信,跟他同學說,我是野性海洋大學生,哈哈哈,成了島上獵魚的名人,你要吃甚麼,我抓給你,你先付錢,我的機車也要吃飯”加油”。前幾天去他們家看我哥哥,我赫然發現我送他的機車居然變成這個模樣,跟我說,叔叔,我把你的機車彩繪成彩色,那是海裡魚類的原色,我是野性海洋大學生,原來是沒有”野性”這兩個字,我說,我被你擊潰了,甚麼叫擊潰,就是被你打敗的意思,哈哈哈,叔叔,你說對了,我就是這個意思。叔叔你要吃甚麼,我抓給你,恩,有進步。忽然間,來了要選舉的朋友,遞了名片給他,達卡安說,對不起,我不識字,拿給我叔叔,我笑在心臟裡。
乾柴燻肉
去年在山裡伐木,我扛著乾柴在閃股穿梭,於是拿乾柴燻肉,在我們傳統慶典的時候,或者家裡的女人看我抓魚認真時,便把燻肉配著芋頭糕慰勞我,兩片魚是黑毛魚,愈來愈精明的魚,也愈來愈少。身體與山與海的靈氣互動,為了跟環境求得情感,也祈求有機思想,就如自己”移動”在小島與大島的旅行,累積多元的判斷,多元的體諒,星球畢竟沒有唯一的準繩。想一想,原來所謂的”專業”也有排他性的意涵,”通識”原來是納多元的信仰,本老人如此安慰自己。
山藥
山藥切成兩半,一年收成後再切成兩半,積少成多,我就有很多的山藥可以吃,有機食物源自於有機勞動,這是民族科學的基礎概念。本來想拿來吃”沙西米”配醬油,日本人的養生方法,家裡的女人說,別貪一時之欲,讓他多生孩子,就不怕沒得吃。慾望在一念之間化為永續的信念吧,我想。
燒墾整地
燒墾整地花了很長的時間讓雜草蔓藤乾枯,然後再焚燒,我們的說法是”跟土攘打架”鬆開的土攘剛種上山藥(ovi),需要等一年多才可收成,期間就要管理他,簡單的說,這是跟土地要禮物,不這樣互動就沒有食物,這是自己追求平靜的’方法之一。